第七卷 迷途 第三十章（2 / 2）

他咬着雪茄，盯着李晓的反应，心里想到，如果他不是卧底，又不肯跟自己一块干，那非杀了他灭口不可。自己跟他说那么多就是跟他摊牌，摊牌的结果就是两个，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，如果跟自己不是一条心，哪怕女儿再喜欢他自己也不能留他再活在这个世界上。

“这么令你为难吗？”经过长时间的冷场，林福衡忍不住开口了：“这么点担当都没有，居然还想娶我女儿？我女儿凭什么要嫁给你这样一个没种的男人，难道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？”

李晓抬起了一直低沉的头，道：“林先生，我不想再杀人，而且您的生意已经做的这么大了，为什么还要涉黑呢，这对您以及您的林氏都没有好处。您说我没有担当，我倒是想劝您及早收手，这种钱不赚对您的安全更有保障。”

林福衡哈哈大笑：“你是在教我做人？我林福衡活了五十多岁，居然还要听一个后生晚辈来教训，宛儿真是找了个好男朋友啊！”

李晓略提高了点声音，道：“林先生，您别忘了赖氏集团的教训，我想当初的赖氏不会比您现在的实力差到哪去吧？”

“不会就学，从现在开始就学，谁一生下来就会做生意的？你想做林家的女婿，这一关一定要过，难道将来你还指望宛儿来养你不成？”

李晓只有道：“是，林先生，我尽量努力去学。”

林福衡道：“我知道你功夫不错，但你再能打又能打几个？我们林家不需要保镖，而是需要生意场上的人才，只要有钱，我什么样的打手招不到？”

“可万一我实在不是这块料怎么办？林先生，您应该知道我除了当兵打仗，其他什么都不会，也没学过。”李晓对自己在生意上的才能有些心虚。如果做些小生意，只要他肯拉下脸求人，凭他的人脉赚点小钱不成问题，但是接手像林氏这样的大型上市公司，一旦出错就事关数万人的前途，上亿的钱财，他还真不敢轻易尝试。

林福衡听他这么说，倒很是满意，如果李晓一个劲的表决心要求加入林氏企业，他又不得不怀疑李晓的动机了。他沉吟了一下，道：“有些事你可能也听说过，我现在就可以实话告诉你，我们林氏起家靠的就是黑道，确切的讲是走私，做的很大。当然，现在的林氏已经上了轨道，上市的也是正经行业，但黑道上的业务我们也没丢，不但没丢，而且越做越大，这里面的利润很大，有钱不赚是傻瓜不是？而且我们有这么多正经行业，完全能够把这些钱洗干净，让黑钱变成白钱。正经的行业我女儿出面就够了，但这些黑道上的事，还是需要你们男人去摆平，所以我不需要你很会做生意，我只要你压得住这些黑道上的手下就行了，你们夫妻两个，一黑一白，给我镇住场面。以后，你们要是争气给我生个带把的出来，所有的一切还是要交给他的……”

林福衡心想：“这小子，人倒不坏，而且基本可以肯定不是卧底，但跟我不是一条心，这就有些头痛了。没办法，女儿铁了心的喜欢他，看来自己对他还是得下点工夫，有点耐心。”脑里思索了一下，道：“你说得不错，在中国，没有人敢说干这行永远不出事。但是你要知道，林氏集团是靠这个起家的，手底下还养着几千号人，不是说不干就不干的，没人压着，那些人立刻就会出乱子。而且林氏是上市企业，不是什么事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，和我一起白手起家的那些老朋友现在都是董事会里的董事，他们也有投票表决权，从感情上来说，他们决不会放弃他们最熟悉的行当，现在，你明白我的难处了吧？你想我改邪归正，想扭转林氏的经营范围，首先，你得说服大多数的董事，如果他们不同意，那么等我退休以后，宛儿还是得接手这一切，你想娶她，就也必须面对这一切。话，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吧，该怎么办你自己考虑一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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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面说一面观察李晓的神色，见他眉头越锁越紧，显然对自己的话一下子接受不了，不由更是放心了，地位和财富到了如今他这个地步，一旦跌下来就是尸骨无存，所以无论做什么都必须小心翼翼，他失败不起。而一个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，当年的赖氏集团不就是一封内部人员的检举信，令得赖氏灰飞烟灭吗？前车之鉴，后世之师啊！他不怕警察从外围着手调查他，那没个一两年工夫绝查不出什么东西，而且即便查出什么来也未必能扯到他头上，但如果万一李晓是警方精心构建的陷阱，一个卧底，那自己的下场、林氏的结局不会比当年的赖氏好到哪去，因此他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，权力一旦交出去，那同时也是把自己的命运交了出去。李晓越是不愿意接手自己的事业，那他越是放心，没有那个卧底在这么好的机会面前会选择推辞。

“林先生，对不起，我想可能我要让您失望了，我虽然也很想出人头地，但决不会是走这条路，我对黑社会没有兴趣。”

李晓终于说出了他最想听到的话，林福衡非常满意的笑了：“你不干？难道你想让宛儿亲自上阵？还是说你放弃做我女婿的想法了？你要做我的女婿，有些事你就必须担上，一个男人，连这点胆量都没有，那你凭什么娶宛儿？”

又是一条难以选择的路摆在面前，李晓烦躁的摸索着额头。当初从安全局辞职时他可是信誓旦旦的对局长说自己决不会再进去，可一旦自己选择了这条路，那前途还能由自己掌握吗？放弃？可放弃的不止是危险和自己的信条，连自己的爱情也同时要放弃了，怎么办？

林福衡见他如此为难倒有些奇怪了，如果排除他卧底的身份，那傻子也该知道做出怎样的抉择啊？一面是穷光蛋，一面是美女金钱，还有什么可犹豫的？一个连战场都上过，还坐过牢的人不应该对黑道如此畏惧吧？现在的人为了钱什么事干不出来，自己把巨大的财富送到他面前他居然还犹豫不决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