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 惺惺相惜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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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死攸关之时,哪怕稍有差池,便是阴阳两隔,岂能像这般怠慢!

我气愤地收住攻势,大声呵斥道:“生死决斗,就该全力以赴,云长兄如何只用左手抵御我?难道是为了辱没我么?未免太自信了吧!”

关羽回答说:“像你这样的敌手,平生也未曾遇上几个,关羽岂敢轻视!怎奈方才右臂旧伤复发,力不从心,只好以左手招架。”

关羽这么一说,倒是让我想通了之前为什么他明明都已经把我逼到死角,不削几个回合,我便要落入江中,他却就此罢手,想来旧伤正是偏偏凑巧在那一刻复发。

关云长以为我作思索状是在怀疑他的说辞,竟干脆卸下了右肩甲,亮出了右臂,上面还有条深深的刀痕,说:“刚才被卿军兵卒暗算,这一斧正砍在我右臂旧箭疮上。”

关羽其人,无论心中有什么事,哪怕是心虚,哪怕是恐惧,也不会表现出来的,他能表现出来的只有威严,只有愤怒,只有作为一个纯粹的勇士在比武时应有的表情。

我慢慢地走近他,警觉地观察着他的神态。衣甲被雨打透后,已经沉重不堪,我索性解掉胸甲,两膀摇晃数下,顿时感觉轻松不少。关羽见状,一言不发,但是竟也卸下肩甲,袒露出健硕的左臂。

这是一个讯号,代表着比武还在继续。。。

我将手中刀展于齐眉处,刀尖冲着云长,谨慎地向关羽逼近。

这回合定要先发制人,我心想,环首刀不像素日里惯用的江刀,江刀粗犷且分量适中,攻守都称心意,而手中这把刀轻盈直细,方才招架关羽的偃月刀时,就明显力不从心。防守绝不是长久之计,应该利用环首刀灵活的特性,以攻为守,才有胜算。

我看着关羽那血肉模糊的伤口,心中大为惊奇,若换做常人,恐怕早已是手无缚鸡之力,而关羽竟然能与我力战百余合,而我竟然毫无察觉到他的伤势!

我此时已经完完全全丧失了继续比武的**,我干脆丢下刀,走近前去问道:“这箭疮是何时所伤?”

关羽叹了口气说:“三年前,赤壁之战,你我两家联合抗曹,我奉诸葛军师之命伏兵于华容道,以拦截沿路逃窜的魏军残部。原想只是乘胜劫得马匹、器械、钱粮而已,不料正遇上曹操本部人马,操虽所率兵卒区区三百,我领军一千,但跟随曹操的还有许褚、徐晃、张辽三员大将!而此时正是曹军兵败溃退之际,操急令众将一齐上阵,我遂与许、徐、张三将力战。心中虽知是双拳难敌六手,可我若就此罢兵,则曹操必然得脱,故苦苦死撑,只待孙刘两家追兵援助,然而与这三人鏖战了数十合后,却等来了曹仁的三千兵马!明枪易躲,寸铁难防,曹仁这无耻之徒竟在远处放射弩箭,我正与那三员大将酣斗,冷不防听见拉弓声,再要躲闪已经来不及。这一箭正中我右臂!”

眼看到了切近,我刀锋一转,在头上作一半圆,向关羽斜砍过去,羽以刀柄格挡。第一式被挡开已在我意料之中,接下来就是我狂风暴雨般的攻势,突!刺!砍!斩!挑!撩!攻击!攻击!

我越打越兴奋,在这一刻,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疲惫;感觉不到暴雨的冰冷;感觉不到轻舟的颠簸,什么都感觉不到了,甚至连自己的吼声也都听不分明了,只有手中的刀舞得更加迅猛,其速堪比风雷!其狂犹胜妖魔!

而关羽节节后退,虽防得滴水不漏,却是强弩之末,拼刀数百合之后,羽已经显露出气力不足的迹象,每一次吃力的招架,每一次无奈的后退,我都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,眼前的敌人,不过是一个挣扎在风雨之中狼狈而无助的老翁!

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,那么当时的历史应该会被我改写,关羽不会再有机会水淹七军,收于禁,斩庞德,吓得曹操几欲迁都避难。他将命丧于这条轻舟之上,成为我甘宁的刀下之鬼,而我也能踩着他的遗骨成为威震华夏的武中至尊,就像他当年踩着河北名将颜良,文丑之骨,风光一时无两。

正当我如痴如醉地幻想着即将到来的荣耀时,猛然发现的一个奇怪现象,对我来说如同当头棒喝,令我瞬间打消了所有进攻的**——关羽居然全程都是在用左手发力的格挡姿势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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