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提头报官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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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到府前,门吏看到我手里抓着的人头,便知道这是昨天百姓们传得沸沸扬扬的那起“街头命案”。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开口说:“小兄弟,看不出来啊,这索命龙在县里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了,谁都不敢招惹,想不到你这一出手就把他给解决了,太佩服了,太佩服了!”边说着边拍我的肩膀。而另一个较他还年长一些的人粗哑地说:“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,来来来,要提头献官是不是,这边请,这边请。”

两个人把我让进厅堂,因为不是报案,所以也没有繁琐的程序,我进去的时候,正赶上县长刘孜和主簿在堂中交谈。那个三十来岁的叫我在堂前稍等,他跑去向刘孜禀报。

我顺着门吏跑过去的方向,看到了这个穿官袍的县长,他约么有四十出头,不到六尺的短小身材却一身臃肿,眼睛被脸上的赘肉挤压得只剩下一条细缝,很难辨清他的目光是在向着何方,鼻翼宽大,让我远远地就能看到他分外显眼的阔鼻,松垮垮的脸让他说话时肥肉都跟着乱颤。

刘孜大概是知道了我的来意,点了点头,便叫门吏带我去院子里的凉亭等候。我的视线最后看到刘孜时,隐约看他口型正是和主簿商量这件事。那个主簿也贼眉鼠眼的回头偷瞧我一眼,我迅速转过头,随着官吏去凉亭了。

敢等喝完了一杯茶,只见刘孜和主簿两人来到我的近前,我施礼后,和他们一起坐了下来。

不过眼下也只有赌一把了,婉儿越想越担心我现在的处境,因为虽然索命龙已经死了,但是他还有余党一千多人,倘若官府袖手旁观,那么我就是独眼党唯一的报复对象了。

我看着婉儿欲哭的神情,心一下子就融化了,我跟她说:“真要是那样,我就远走他乡,浪迹天涯。但是无论怎样,都会努力地去活着。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和你。。。”说到这,我有些迟疑,担心即将要说的想法会有失分寸。我只好深情地望着她,期盼她心有灵犀,猜到我未说出口的请求。

她眼睛闪烁着泪水,像是波光潋滟的江面。她点着头跟我说:“我愿意和你一起逃到天涯海角,从此远离纷纷扰扰,只求过上安安稳稳的一辈子。”

我的心里瞬间注入了一股暖流,平和了我忐忑的内心。她却真的哭了起来,那让人心碎的哭声,不知道为什么竟让我联想起了春天初降的细雨;夏风轻吹的风铃;秋天飞舞的黄叶;冬天缤纷的白雪。

想到说什么也不会停止她的哭泣了,我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她旁边,守候到她哭累了,然后依依不舍地跟我道别。

这个县长刘孜说话呼哧带喘的,颇有些气短,他说:“敢问少侠叫什么名字啊?”

我答说:“甘宁。”他又睁大眼睛问道:“这个索命龙是你杀的?”

我把人头顺着桌子推向县长说:“这个索命龙平日里欺辱百姓,搜钱掠财,之前又草菅人命,杀害了我的父亲甘田,我是实在忍无可忍,将他斩杀。特献此头,禀大人知。”

刘孜说:“昨天听说你当街杀了索命龙的事后,甘宁,我可要知道,我是没有派小吏去逮捕你,我就是一直在琢磨如何妥善处理这件事。你这算是给本县惹火烧身,还是算是为民除害,现在还不是盖棺定论的时候。”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,逼问道:“可是你又没有想过他手下的那一千多余党怎么处置呢?”

她的眼泪好似在我心里降下了一场温柔的雨,我原本刚硬的心都被她融化了。我想我是需要这么一个人为我这样哭泣的,让我感觉到我的存在对某一个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,让我有想要无论如何都要挣扎着活下来的,活下来,甚至不是为了自己,而是为了不让爱自己的人伤心。

我回到家躺在床上,闭上眼睛却睡不着觉,心里的事情像是一个又一个词条显现在我的脑中,独眼党、索命龙、官府、婉儿、浪迹天涯、建功立业等等。即便我经历了形形色色的人生,可是每到这个年龄,我都感觉我的体内会有一种意念或是力量,激发我去对未来人生的无穷遐想,此时我可以是任何人,我可以试图去做个将军、我还可以去做个叛党;我可以做个猎户、我还可以做个文吏;我可以做个躬耕一方田地的农民,也可以做个四海为家的侠客;我可以做个秉公执法的判官,也可以做个劫富济贫的盗贼;我可以被载入史册,或者被历史遗忘。

但是无论有多少条路要走,有多少的可能性,一旦我选定了一条,那就将无法回头地一路走下去。在这样的人生岔路上,我茫然不知所措,我倒是希望命运能替我选择一条路,推我一把,让我不会为自己做出的选择后悔,一切听由天命。

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。

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将近晌午。脑袋里想的第一件事儿,就是要提着索命龙的脑袋,去官府报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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