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儿子记住了。”胤禔重重地点了几下头。
“去吧,把那老兵带进来。”惠妃对福念挥了挥手,又叫旁边的几个小太监抬上一面屏风,自己坐在屏风后头听着。
虽然早早地便叮嘱了那老兵不可在胤禔面前乱说话,惠妃还是觉得自己须在旁边听着方才安心。
“奴才镶蓝旗兵丁阿尔津,给大阿哥请安。”那老兵被福念带进来,瞧见一身贵气衣装的少年,便知是大阿哥,当即便要叩头行礼。
“不必多礼,赐座。”胤禔连忙紧走两步上前,扶住了那唤作阿尔津的兵丁要下拜的身子。“今日是胤禔要请教与你,你也算是胤禔一日的师傅了,哪有师傅对学生行礼的呢。”
惠妃在屏风后头听了这些,不由得咬牙愤愤:若是你在上书房对师傅也这般尊敬,何至于他们对你皇阿玛告你的状?
但她还是软下口气笑道:“好,好,您就同胤禔好好说说打仗的事。”
“对,你都打过哪些仗?”胤禔来了兴致。
“回大阿哥的话,奴才在十三年时便当了兵,耿精忠反时,奴才跟着康亲王一同平过叛……”
“你是康亲王的部下!”胤禔听了不由眼睛一亮。康亲王杰书是他为数不多敬佩之人,与许多酒囊饭袋的亲王贝子不同,不光平叛,还收复了不少被贼人取得的失地。
那阿尔津点了点头,又继续说了下去:“奴才随着康亲王与叛贼苦战,一直打到十五年时,方才平定浙江,直捣福州……”
胤禔听着听着,脸上便现出憧憬的神色来:“若我有一天也披挂上阵,诛杀叛军就好了!”
阿尔津刚想说些什么,便听见屏风后面传来一声警示的咳嗽声,立刻改了口:“您这样金尊玉贵的人,何苦来受这样的苦?”
“康亲王不也是一样,同样都是爱新觉罗,怎的他受得了,我就受不了?”胤禔皱起了眉头。“你倒说说,有什么辛苦的?”
“呃……这个嘛,在军中衣食苦啊,粮草总要省着用,入山林之时,康亲王便总叫我们去猎一些野兽来烤着吃充饥……哎,奴才还记得,那时候总要将野兽剥皮后穿在铁签上,在火上炙烤,配着饼子吃……”阿尔津说着说着便瞧着胤禔的表情不对劲。
胤禔此刻的表情丝毫没有害怕的表情,反而更加向往了,甚至还吸了吸口水。
阿尔津立刻明白过来,这位常居紫禁城的大阿哥想必是对精致膳食都吃腻了,反而想换换口味了,便立刻又开始想起了别的话题。
“还有,这不光吃食上辛苦,还有操练上艰苦!”阿尔津道,“每日里天不亮就要起来操练,一日也不能落下!”
他本以为这一条会让养尊处优的大阿哥害怕,不想胤禔却道:“我在紫禁城中,也是日日天不亮就去上书房,日日读书……早起又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虽然要好几个小太监服侍早起就是了。